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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
全文1w4
如果，白宇是赵云澜的一个转世。
前19请配合意难平
后文请配合梦中的婚礼
镇魂投票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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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白宇随手把桌上空了一半的酒瓶扫到一边，瓶子里暗红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滞重地振荡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厨房里坏了很多天的水龙头在锲而不舍地寻找存在感。他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摸了半天，才抽出一个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烟盒。
“水龙头该修一下了。”端正地、甚至紧绷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跟他说。
他没看他，只是点燃了叼着的烟，然后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不做饭，也没几个水费，不碍事。”
再次沉默下来。
白宇盯着指间那一点火星，尼古丁和焦油慢慢顺着他的喉道蔓延下去，他甚至可以感觉到灰白色的烟雾覆到肺泡上，最后结成黑糊糊的一片。
太荒唐了。
白宇斜靠在酒柜边，面对着男人的方向，但他并没有抬头。
直到烟燃烧尽他才回神，但具体想了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眼神游离了三四圈，终于落到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规整的西服，外披大衣安分地匍匐在他的臂间，在顶灯下，额头有几点水雾，不知道是雨还是汗，眼妆晕开了些。
白宇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没卸妆，现在距离朱一龙红毯走秀结束才刚刚过去一个小时，而走秀地点距离这里有三个半小时车程，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但他知道他肯定没时间卸妆。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白宇问他，“直接告诉我，你是坐直升飞机过来跳伞的吗？还是我熬了几天夜已经出现幻觉了？”
“为什么熬夜？”男人问，但很快自觉重点不对，抓住大衣的手指又紧了几分，良久才再次开口，“所以你应该相信我是沈巍。”
白宇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里边已经满了，但他一直懒得倒掉，灰色的粉末扑了他一手，他啧了一声。
沈巍应该在等着他说话，他也知道，但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或许是单纯地不想说话。
厨房里的水还在滴，落在白瓷的砖面上，他的胃跟着节奏抽痛。
02
白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沈巍和赵云澜了，他太忙了，拍戏、发布会、红毯、代言活动把他的每一分钟都占满，堪堪留下一点点睡觉的时间。就算闲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想起来过--因为他永远在看剧本，看下一部戏的剧本。
只有永远往前走，你才不会被上一部戏束缚。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师兄告诉他的，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师兄叫什么名字了，但他一直记得这句话，并且深以为然。
但他最近没有新的剧本看了，公司给他强制性地放了假，什么本子也没给他。
“你太累了，白宇。”他们这么跟他说。“你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么拼了。”
他乖顺地接受了所有人的好意，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累。但无论怎样说，假期总是好的。
最开始的两天都在下雨，他把闲置了很久的躺椅搬出来放在落地窗边，开了一盏小小的、昏黄的灯，窗外是冷风和阴云。
他先翻了翻手机，没什么好看的，永远有新的有趣的东西产生，没有人可以真正跟上节奏。
所以他摁灭了灯，望着一棵正在落叶的树。
慢慢地一些画面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恍惚间突然发现这些年居然拍了这么多部戏。记忆被他不断地塞到一个有限的空间里，从不整理，从不回看，太多了。
太多了，所有的东西都在争先恐后往他眼前涌，尖叫着吸引他的注意，生怕他忘记了自己。
从宁泽--他刚刚结束的角色，到吴尘--他饶有兴味地端起半温的咖啡，抿了一口--然后一个个闪过去到罗非，再是章远。
好了就到这里吧，他感觉有些冷，该去找条毯子了。
白宇猛地放下马克杯，独脚圆桌被他的动作震得左右摇晃。
衣柜里的除湿袋早已经满了，但他一直没有时间换--白宇在衣柜里乱七八糟地翻着，然后猛然顿住了动作。
他看见一件不属于他的风衣从里边冒出一个角，然后把他刚刚好不容易关上的脑子里边的闸门直接砸坏。
那是沈巍的衣服，杀青之后落在他这里，朱一龙也再没拿回去过。
他看见了赵云澜，抱着双手从他记忆的最深处走出来，然后自然而然地接管了他对身体的控制权。
赵云澜眷恋地伸手，紧紧抓住了沈巍的风衣，让它没有缝隙地贴着自己的t恤，感觉起来就像一个温存的拥抱。
03
或许他从来没有被上一部戏束缚过，堪堪能够束缚住他的只有那一部戏而已。
他窝在一堆沙发枕里像是被鬼附身一样，找出镇魂，从第一集看到最后一集。
白宇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啤酒，两个瘦高瘦高的酒瓶靠在一起，灯把它们的影子拉长，看起来彷佛一对舍不得分开的恋人。
醉酒加上颠倒的作息让他感觉并不好，冲澡之后只是更加头重脚轻。他坐在玄关的地板上，一边换鞋，一边打开了手机。
热搜头条又是他，白宇啧了一声，朱一龙下午三点的秀正好开场，媒体像饿了几个月的狼，眼睛里冒着绿光准备着往他身边凑过去。
没什么意思，他一直觉得朱一龙的造型没什么意思，只是衣服换一换，发型永远没有新花样--虽然中分确实好看，但是总差点感觉。
...今天不一样。
他快速翻页的手指猛然顿住，迟疑了一下，才点开了那张图片。
朱一龙把头发梳起来了，什么配饰都没有，看起来斯文又干净。
“今天这个造型好看。”白宇想着，但也只想到这里，他不能想下去，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出了门。
他也不知道买什么，挑挑拣拣半天，最后提了一大袋速食食品和听装啤酒回家。地下车库里很暗，车灯扫过去，他看见一个修长的人影。
白宇猛地踩下刹车，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慢慢倒了回去，直到车灯重新把男人笼住，那人垂着的头慢慢抬起来，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金丝框的眼镜。
“沈巍？！”他失声叫出来，太久没有使用过的声带滞涩沉重，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白宇回过神来，飞快地下车，身体快于大脑地先确认了男人的衣服是不是湿透了。
“...”他收回手。
“今天造型挺好看的。”他没话找话说，“你怎么来了？下这么大雨也不拿个伞，你助理呢？”
“我是沈巍。”白宇的眼神躲躲闪闪，男人却紧紧地盯死了他。
“不是，龙哥，你现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呢？都2021年了。”白宇愣了一下，然后挑着眉头有点想笑。
男人没答话，只是看着他。
白宇又问了一遍，“你助理呢？”
“我一个人来的。”
白宇问不下去了，脑子里边一片浆糊，只好锁了车准备带朱一龙上楼，至少换个衣服。
刚走到电梯口，白宇又折回去，“你站在这里等我两分钟--我买的东西忘拿了。”
然后回头一看，男人隔着半步的距离跟着他，也往回走。
“......”
吃错什么药了这是，白宇颇带怪异地盯了他一眼，但是他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非常诡异的事情了，在这个前提下，好像后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他感觉不可思议。
白宇打开门，让男人先进去，他把东西放下，心里又忍不住想了一次，今天的造型师可以发奖金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矫情，但是无论过多长时间，在他心里，沈巍至始至终，都是最好看的。
04
他们对着沉默了整整一个小时，可能还要更久，直到天色都黑透，白宇终于饿得受不了了，伸手按了按痉挛的胃，去摸了一包苏打饼干。
原味的。白宇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没意思。他扔了两片进嘴里，努力尝出一点水煮鱼或者火锅的味道。
“我去做饭吧。”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白宇也没拦他，只是慢悠悠地吐出这么一句，看着他。
男人只好重新坐下。
“朱一龙呢？”白宇看着他，突然问。
“他没事。”
“...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白宇见他不愿意多说，干脆放下了饼干，不再折磨自己的味觉。
“你开车回来之前。”
“...不是，我问你什么时候来这边的。”
沈巍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正午的时候。”
“...”白宇挑了挑眉毛，“那岂不是还走了秀？沈教授多才多艺啊。”
说完才终于意识到什么，“我操，你就这么来找我，怎么跟公司那边交代的？”
“我请了假。”
“多久的假？”
“......”
“你不会给他们下药了吧？以朱一龙现在的工作量怎么可能请得动假？”白宇翻身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沈巍似乎有些想笑，但抿住了嘴角。
白宇看着他，心就那么一点点软下来，就像一粒糖放在手里紧攥着，融化了流出甜腻浓香的夹心。
他不想再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就算他万分清醒地知道这一切有多么荒唐可笑，他还是久违地感觉到那种酸胀的快乐慢慢充满了整个胸腔。
恍惚间他想起他曾经跟杨蓉出去喝酒，侃天侃地，最后没头没脑地来一句，出戏好像没我想得那么简单，是我以前演的东西太没水平不需要投入吗。
杨蓉没看他，眯起眼睛透过酒杯去看花哨繁琐的壁灯，张了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最后才慢慢地跟他说，小白，时间这个东西啊，它只管往前走，什么都会过去的。
任何东西？
任何东西。
他那个时候眨了眨眼睛，说哦，我知道了。
但是沈巍和赵云澜不是一般人，在他心里扎了根，就什么都带不走他们。
05
白宇翘着二郎腿半躺在沙发上看沈巍。
沈巍刚刚洗完澡，头发蓬蓬松松的，也没带眼镜，穿着白宇给他找出来的新睡衣。
“你这几天怎么了？”沈巍微微皱着眉头，看桌子上没来得及丢掉的酒瓶和速食食品包装。
“没怎么。”白宇瘪了瘪嘴。
他咬着果汁的吸管，看着沈巍给他整理桌子，收拾茶几，好像之前的多少天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一样。
“饿吗？”白宇一边滑着外卖界面一边问他，也没等沈巍回答，“得快点下单了，再过二十分钟人家火锅店打烊了。”
“牛肉，藕片，毛肚...”白宇念着菜名顺溜得不行。
沈巍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看着他点菜，刷手机，拿外卖，最后叫他过来吃饭。
白宇笑嘻嘻地把毛肚往他面前推，“你最喜欢吃这个，我专门点了两份...”
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住，在沈巍沉静又复杂的目光下。
“对不起，沈巍。”
他坐下来，沉默地开始收拾桌子。
06
“我不是赵云澜。”白宇低声说，手里抱着沈巍给他泡的淡蜂蜜水，“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你是。”沈巍沉默了良久，开口道。
他少有地显出一丝紧张，“你是云澜的一个转世。”
“我本来不该告诉你这些...但是你的情况非常特殊。”沈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基本上知晓我和云澜所有的故事，并且以演员的身份体验过...”
“停。”白宇看着他，“我不想听你编故事了。”
沈巍极其轻微地抿了抿唇。
又是沉默，厨房的水龙头还在滴水。
“...朱一龙在哪里？”白宇仰躺在沙发上，拿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仿佛是为了挡住过于强烈的灯光。
沈巍抬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他在这里。”
“他太累了。”
白宇像看王思聪哭穷一样看着沈巍，“不是...你不要给我来人格分裂这套戏码，我不接受。”
沈巍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件事情...但是他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就是他，你也是赵云澜。”
白宇看着他的眼睛，他觉得那不是朱一龙，沈巍眼睛里东西比朱一龙多太多了，但有一点最相近--隔远了看都是像映了碎星的银河，好看得不行，走近了看却是雾沉沉的，你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容易沉进去，但是看不到底。
“睡吧。”白宇茫然地说。
07
白宇拿出一个鸭舌帽框在沈巍头上，把他的头发压了下来，沈巍看着他，有些呆愣。
“--靓仔！走，带你出去转转，你总不能白来一趟。”白宇满屋子找口罩，一边乱翻，一边用大爷的口气跟沈巍说。
白宇谁也没通知，自己开车带沈巍走了。
其实也没有目的地，就是很平常地在没有什么人的路上走一走，累了就在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休息，白宇去买两杯热咖啡，也不喝几口，只是拿着暖手。
白宇知道沈巍现在挺开心的，他就是知道。
“你还想去哪？”沈巍侧头，带着些笑意问他。
“哪里都行吗？”
“嗯。”
“你说你这么神，能不能带我看看以前？”白宇开玩笑一样地跟他说。
沈巍极小幅度地摩挲了一下粗糙的的纸杯壁，“你是说，我和云澜...吗？”
“...嗯。”白宇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有些模糊，“我一直，就很想看看。文字还是太苍白了。”
沈巍轻轻地应了一声。
08
沈巍沉眼看着山对面，在一片深深浅浅的绿中间透出半截古城门。
“我认得那个城门，你还记得吗？”
他问出来，很快发现自己问得不对。
沈巍调整了一下站姿，没有偏头看白宇。
“那时候，你是个将军。”
场景巨变。
白宇跟着沈巍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走，所有人都在匆匆地往城门的方向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准确地说，也没有办法注意到他们。
“我们现在相当于走在我的记忆里，所以...没事的。”沈巍看着白宇好奇地伸向小地摊上的一个竹笛，然后又猛地把手收回来。
白宇摸了摸鼻子，望着沈巍笑，“也没那么想玩这个。”
身披战甲的将军正在道别，与他的君王，与他的百姓，他在说着什么，他的士兵斗志昂扬，他守护的人热泪盈眶。
光线打在他的脸上，明暗间就像他爱着的这片城池。
“...这是你的...妻子。”沈巍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白宇说出了这句话，“她身边的是你的女儿。”
“不是我，是赵云澜...不，也不是赵云澜。”白宇沉声纠正他。
沈巍没有再试图说什么，他只是站在那里，深深地看着将军最后与家人对视，转身踏上征途，旌旗在他的头上飘扬。
“你被一只箭穿透了心脏...我没救住你。”直到军马消失在地平线上，沈巍才重新开口，声音不大。“最后你死在战场上。”
“...然后呢？”白宇也放低了声音。
沈巍没有回答。
但白宇看到了，沈巍回到了这个地方，看着将军的女儿长大成人出嫁，最后悄然离开。
沈巍转身走了，白宇跟了上去，最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小小的衣冠冢孤独地立在山顶上。
09
“...有一次，你出生后，被这座寺庙的住持收养了。”沈巍踏在潮湿的青石板路上，长时间没有维护过的路面凹凸不平，一不留神就飞溅起雨水。
“是电视剧里那种放在木盆里顺流而下的那种吗？原来真的不会半路被水流掀翻？”
沈巍抽了抽嘴角，“...是我把你放在寺庙门口的。”
“...哦。”白宇摸了摸鼻子。
“这一世你终于可以平安到老。”沈巍停住了脚步，不远的地方便是庙门，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僧人正在打扫庭院，单薄的长袍下摆随着竹扫帚带起的风起伏。
沈巍的眼神悠长又眷恋。
他们跟着年轻的僧人走进大堂，有些褪色的佛祖大像低垂着头，悲悯地看着每一个前来朝拜的人。
“有天晚上你在这里守夜”沈巍回忆着跟他说，“我一边听着木鱼和雨，一边听你小声念经。”
明明也参悟不到什么，但就是莫名地觉得，离他又近了一些。
他弯了弯眼睛。
10
“...这是你毕业前一天晚上，刚刚参加完游行，你的同学被带走了四个。”沈巍和白宇坐在一家酒馆的楼上，底下窗边坐着一个穿着学院制服的年轻男人，五官尚青涩，大约就是白宇上高中的样子，当然是好好收拾过的样子。
“你那个时候醉了。”沈巍就像叙述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所以你拉着我喝酒。”
白宇看见不知多少年前的沈巍安静地坐在旁桌，身前放着一壶茶，热气早就散完了。
“你在等他来找你。”白宇说，“你专门换了他们学校的制服。”
年轻男人看见旁桌的人也是一个人，眼睛一亮，“我觉得你有些眼熟，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吗？”
很多很多年前的沈巍没有反驳。于是年轻男人不分由说地把他拉到自己桌上。
“敬独立和自由！”年轻男人举杯，然后把一斟酒喂给了认识不到十分钟的男人。
“...这是我第一次和你坐在一个地方喝酒。”沈巍很坦诚地承认了，“因为我一直想和你一起喝一次酒。”
他听这个年代的老一辈说，这夫妻拜堂叩首喝过交杯酒才算牵了红线，就算以后一个先死下了黄泉，也有红线牵着，到了奈何桥就再走不远了，另一个还能寻到他，来世还做夫妻。
其他的他们是做不成的，但他一直，就很想和他坐在一起喝一次酒，不是交杯酒也没有关系。
白宇垂眼看着他们，没说话。
11
后来他们站在篮球场边，头上绑着发带的男孩儿正被整个球队的人簇拥着欢呼，太阳很大，但没人在乎，他们击掌、尖叫、互相拥抱。
“你来做了他的老师。”白宇平静地叙述这个事实。
“离得很远--我带另外一个年级。”沈巍抿出一点点笑意，他只是想来参与一下他的成长，哪怕作为一个打过几个照面的老师也好。
男孩儿湿哒哒的刘海搭在额头上，抱着球接过一个笑起来露出虎牙的女孩子递过的冰水，女孩子拱了拱鼻子，装作嫌弃地往旁边一躲，然后两人一起笑起来。
“你很开心。”沈巍轻声跟白宇说，“这是你过得最开心的一次。”
“不啊。”白宇看着他，“赵云澜活得最开心的时候，肯定是他作为赵云澜的时候。”
沈巍愣了一下，白宇望过去，刚好看见他的耳边升起一阵淡薄的粉色。
白宇凑过去笑嘻嘻地又补充，像是专门逗弄他一样，“...就是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沈巍有些怔怔地看着他，竟显出几分手足无措，手迟疑着不知道往哪摆，最后摆弄了一把头上的鸭舌帽，鬓角落下几缕头发。
12
他们继续走。
“...？？？”白宇瞪大了眼睛。
沈巍捏住自己的衣角，指节有些发白，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向前走去。
灰暗的天色笼罩着整片城，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过白昼，街道上到处是被破坏的痕迹，零零散散地倒着尸体。
白宇怔怔地跟着沈巍往前走，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熟悉到他的身体先于脑子作出反应，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尖叫着要离开。
这是镇魂结局拍摄的场景，但是这里没有摄像，没有工作人员，空气中飘着的是真真切切的血腥味，令人想干呕。
沈巍停了下来，白宇一头撞在了他身上，然后顺着沈巍的视线看过去。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鬼面披散着头发，表情狰狞，手里出现一团搅动的黑云，下一秒就要打到赵云澜身上。
白宇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沈巍--这个世界里的沈巍会挡在赵云澜面前，硬生生接下这一击，用最后的力气握住他的手，然后哇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白宇冲了过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鬼面的手穿过他的身体，打到了沈巍身上。
他转头，以一个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视角，看着沈巍眼睛里的光渐渐熄灭，松开了赵云澜。
血仿佛飞溅到白宇的脸上。
他浑身冰冷，颤抖，17年盛暑杀青那天的感觉就像甩不掉的黏液又缠上了他，先把他牢牢黏在原地，再顺势钻进他的咽喉，最后包裹住他的心脏，越缠越紧。
白宇抱住了头，缓缓蹲了下来。
13
“抱歉。”沈巍说。
白宇的脖子依然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他努力了几次才能发出声音，但仍然听起来就像金属在砂纸上来回摩擦一样，“你是故意的，沈巍。”
“你是故意的。”
沈巍有些愕然，转头看他。
“你故意带我去看赵云澜的每一世，然后是剧版镇魂，你知道如果我没有亲眼看见我是不会信的。”白宇嘶哑着嗓子问他，“你就告诉我，最后--下一个，是不是我和朱一龙？”
“...”
“是的。”沈巍轻声说，“抱歉。”
“...洪荒时期的一个神器另外开辟了一个空间，我最初发现的时候并没有在意，我本以为它会很快湮灭的，但它渐渐演化出了自己的天地和自己的时间，并且愈来愈强大。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以我一人之力处理掉它了。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昆仑的一缕神识进入了这个时空，我不放心，就也抽了一缕神识过来，但因为我的力量在这里被压制得非常厉害，所以这里的我--也就是朱一龙--没有任何天生的记忆和力量，就像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他知道要找到你。”
保护你。
沈巍没有说出来，但是白宇懂了。
“...对不起。”白宇有些茫然地跟他说。“对不起。”
14
白宇没有去看沈巍，他不想看沈巍现在是什么表情，或许是不敢看。
当他们还是沈巍和赵云澜的时候--白宇和朱一龙，他们是相爱的，而且他敢说没有任何人像他们这样相爱过。
仿佛是灵魂被触碰，他们就像两个从未尝过禁果的年轻人，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每一次眼神交汇都是缠绵，每一次并肩都幻想粗暴又轻柔的爱抚，每一次握手都感受对方指尖的颤抖和哭泣。
那时候没有戏中与戏外之分，他们就是一对爱人。
白宇从来想过有一天他不是赵云澜，朱一龙不是沈巍之后怎么办，但朱一龙想过，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分开，从云端上走下来，回到现实里。
残酷而令人难堪的现实。
他先说了分开，他甚至没有用分手这个字眼，他不知道他们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过，毕竟他们相爱的时候是沈巍和赵云澜。朱一龙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他躲开了眼神。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他问他。
白宇说是的。
所以朱一龙走了。
白宇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很久以前朱一龙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我的自尊只允许我到这里了。”
歌里唱过，爱情能战胜一切，马尔克斯说最好别信，他说的对。
那天也在下雨，白宇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两个小时，也许是三个小时，他并没有觉得非常非常难过，只是越来越喘不过来气，最后站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些冰凉，他抬手一摸，全是水。
永远留在那段爱情里的只有沈巍和赵云澜，不是他们。
15
成年人的世界是没有童话的，有些东西你只能在梦里认真，不然你就是个傻逼。
白宇想这么跟沈巍说，他试图让他明白这个道理。
朱一龙该有似锦的未来，他一定会红，他要拥有最盛大的簇拥和最多的鲜花。就算相爱本身并没有错误，但它发生在一个错误的时代，一个错误的地方，他们太渺小了，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点。
在这一点上，他们只能改变自己。
但他说不出口，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理由这么荒唐无理过--在沈巍面前。
最后他只能颤抖着声音，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沈巍并没有说话，他不能说任何话，他知道朱一龙有多么疲惫，在绝望和麻木中间循环反复，有时候绝望多一些，有时候麻木多一些，到了最后，就只剩下麻木了。就像白宇在他身上划了一道口子，只有一个指节那么长的口子，也不深，然后他的生命力就慢慢流逝，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他没有资格评价白宇的选择，因为他终究不是这个时空里的朱一龙。
他也没有资格说朱一龙，因为他和朱一龙半斤八两。
16
“...他什么时候回来。”白宇哑着嗓子问他。
“不知道。”沈巍只能这么说。
“你不可能一直在我这里呆着，他有很多工作要完成。”
“我明白，我会处理的。”
“然后呢？”白宇腾地从心底升起一阵烦躁，然后捅破他的心脏，开始哗啦啦流血，“你就这样守着我？就像你一直守着赵云澜一样？”
就像有一口井在沈巍的眼睛里，把所有的情绪都沉在井底，什么都不显露出来。
“你的一辈子...也不算太长。”
“...我想再去一次2018年7月3号。”白宇望着他，“我想再看看。”
“好。”沈巍答应他，就像他的一切要求都该被满足地理所当然。
17
七月，盛夏。
尖叫和欢呼在高温中翻滚，点燃所有人的每一寸皮肤。30岁的朱一龙和28岁的白宇并肩而立，双手搭在栏杆上，望着底下举着手机、牵着气球的女孩子，眼底掩不住地流露出满足和一点点不知所措。
她们在唱《时间飞行》--以后还会唱《地星撞海星》--但这个时候还没有，第一句开始并不整齐，基本都是靠吼，仿佛不把声音喊到极致就不能表达出自己心里饱胀的情绪。
天色已经昏昏沉沉了，节目录到很晚，但所有的女孩儿眼睛都很亮，他们也是。
朱一龙和白宇对视一眼，然后缓慢地、真诚地为这个盛大的夏天三鞠躬。
28岁的白宇满心欢喜和感动，他的人生几乎刚刚踏上红毯，身前是满心满意爱着他的粉丝，身边是他从未这样全然投入感情的恋人，他抿着嘴角，眼眶微红，却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
而31岁的白宇微微颤抖，慢慢捂住心脏顺气，沈巍站在他的身边，定定地看着比肩而立的两个人，然后伸手，慢慢覆在了白宇的背上。
“...小白.”他像朱一龙一样叫他。
“不可能的。”白宇轻声道，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你还不明白吗沈巍？只有龙城的沈巍和赵云澜能有圆满结局，其余的每一世，每一世，甚至包括我和朱一龙，都不可能的。”
18
白宇沉默着打开一瓶啤酒，苦涩冰凉的液体让他稍稍缓过来一些，心脏没有这么闷痛了，他微微拱起鼻子，鼻尖的褶皱让他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沈巍看着他，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跟你讲，人性这个东西都是贪婪的。”白宇灌下一大口啤酒，皱着眉头跟沈巍说，“我如果压根没遇见朱一龙...”
他停了下来，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行，改口道，“我如果不是因为镇魂认识的朱一龙。”他说道，“我们就能好好做朋友。”
他声音越来越轻，侧身往沈巍那边挪了一点，把沈巍的手摊开，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插进他的指缝，紧紧地握住了沈巍的手。
他动作幅度其实不大，但是撩翻了扶手上放着的半听啤酒，冰凉的液体流出来，嗤的一声释放出压抑的气体。
“我从来没有和他这样牵过手。”
尽管他们做过比这亲密得多的动作。
“虎口对着虎口，手指交缠在一起，就有一种...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亲密感...你明白吗？”白宇没有抬头，小声说。
沈巍的手很凉。
白宇的眼神慢慢游离，最终还是落在了他们交缠的手上，然后迟疑着把另一只手伸过去，一一扫过他们的手指，最开始动作很轻，后来就变得重起来，仿佛在确认什么。
“我明白。”沈巍回答他，右手更用力了一些，他们几乎要把对方勒痛。
所以白宇把他们的手拉到心口，把额头抵了上去，他感觉沈巍的手好像也有了一些温度。
19
他们在白宇家的地下车库被两方的团队堵住。
“你疯了？”白宇的经纪人把8cm的高跟鞋踩出了18cm的响声，深呼吸一口，把鬓角掉下来的头发撸上去，对着沈巍点了一下头，然后冷静地问白宇，“大.陆平.权公.投上个周才刚刚结束，你不跟我们商量，自己发微博站队支持，结果公.投意料之中地失败，我们没有说你。可是你现在在干嘛？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给失踪三天，还把龙哥也带走了。不想干了？想被抓典型？”
白宇捏了捏山根，他好疲惫，疲惫到连解释一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好转过去跟沈巍小声说，“走吧。”
沈巍安静地看着他。
“走吧。”白宇又重复了一遍。
沈巍还带着白宇给他的鸭舌帽，帽沿被压得很低，挡住了他所有可以被窥探的角度，只有他眼前的白宇可以看见他的眼神，沈巍的眼神。
白宇看见有什么东西在井里翻涌，但很快又平静下去。
“拜拜。”他强撑出一个笑脸，尾音上扬，“哥哥拜拜。”
到此为止吧。
/*
20
沈巍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镜头里，对外说是进组拍戏了，但是白宇不是特别相信。
“肯定是沈巍不习惯被镜头包围。”他想着想着，仿佛看见沈巍不知所措的样子，然后笑起来。
但是沈巍会给他的微博点赞，而且永远卡在他发微博的下一秒。白宇皱着眉头去问他，他就说这是朱一龙一直想做的，他只不过是在按照朱一龙的想法做而已。
白宇的助理阴阳怪气地给他念超级星饭团的提醒，“你的超级大可爱白宇发表了微博。”“你的泡泡龙朱一龙偷偷点赞了你的超级大可爱白宇的微博”。
白宇想板起脸，但他笑了起来。
沈巍偶尔也会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后来他学会了带上帽子和口罩再过来，白宇就夸他，夸完就像开玩笑一样感叹一句，“为什么哥哥不这样来找我。”
沈巍看着他，“...我现在就在这里。”
白宇恍神一下，然后岔开话题。
沈巍给他看了朱一龙手机里那些本该被封锁在暗无天日里的图片和文字，全都是他，是最隐秘的爱意和渴望。
也许是因为沈巍到底也不是朱一龙，并没有太多顾虑和鼓起勇气的过程，便能以一个更像旁观者的身份把这些袒露给白宇看。
过了三个月，或许是更久，突然有一天晚上，白宇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对着手机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看见了昆仑君，一袭青衫，长身玉立，嘴角含笑。
然后是无数个相似的影子，笑着的，皱眉的，摊手的，从他面前慢慢走过。
白宇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吐槽，“什么啊...怎么这么像以我这张脸为原型的奇迹暖暖。”
他小声清了清嗓子，冲他们喊，“--喂！”
他们回头。
白宇深吸一口气，“沈巍和赵云澜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的！”
他喊完自己先笑起来，“我保证--我保证。”
至少我，我愿意努力。
21
白宇知道沈巍该走了。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巍永远不会离开。
他揉眼睛，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他充上电重新开机，消息疯了一样地涌进来。
他愣了两秒，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一没谈恋爱，二没出车祸，三没失踪。最终他还是先打开了微信。
“你疯了？”他的经纪人嘶吼着问他。
白宇赶紧把电话拿远了一些，揉了揉耳朵。
莫名其妙。
“我干什么了？”白宇问她。
很明显那边一直在等他回消息，“你他x的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了？？？？？”
...我还真不知道。
他只好退出和经纪人的聊天界面，点开了置顶的朱一龙的对话框。下一秒一张截图就蹦了出来。
“@影版镇魂：#影版镇魂开机#
好久不见。”
第一张配图是18年剧版镇魂的概念海报，第二张是朱一龙和白宇点香，在鼎炉前面对视，后排李砚拉着高雨儿偷偷指着前面笑，还有正在咬耳朵的江明洋和辛鹏，李思琪刘泯廷正摆弄着香对着镜头眨眼。
白宇已经傻了，机械地把长图往下拉，热评第一的号他熟悉得很。
“@剧版镇魂：我们赌一赌，赌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去到哪里。你我总有一天，还会再见的。”
“......”
他从屏幕上移开目光，盯着拉开了一半的窗帘，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干过什么。
猛地他重新拿起手机，颤抖着看了一下时间。2021年4月17号。是他上次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睡着过了整整三天。
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看朱一龙给他的消息。
“朱一龙很早以前就在联系团队谈这件事情，但他瞒下来了没告诉你。资金和团队接洽方面一直有些问题没能解决。”
“这是我和云澜最后送你们的礼物。”
天杀的赵云澜！
白宇重新去看影版镇魂的开机照，瞧瞧赵云澜用他的身体笑得多傻，一点表情管理都不做，到时候又要多一堆他的表情包！
操。
骂着骂着，他就笑了起来，笑弯了腰，最后整个人埋进毯子里，笑出了眼泪。
22
半夜一点，白宇蜷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听见门外有人在按密码。
大门开了，带来橙黄色的廊灯和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你没换密码？”男人的声音低沉又热烈。
白宇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没有。”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激动到颤抖，“万一你想过来的时候打不开门怎么办？睡街头吗？”
朱一龙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然后把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粗重的呼吸像惊雷一样炸响在白宇耳边，把他炸得晕晕乎乎的。
“小白，我好想你。”朱一龙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热气打在他的脖子上，有些语无伦次，只好一遍遍重复，“我好想你。”
“你...想我吗？”朱一龙的声音带上一点颤抖，他把白宇又抱紧了一些，勒得他胳膊都有些痛了。
白宇蹭了蹭他的头发，“...我也好想你。”
他想起之前他跟沈巍在山顶上吹着冷风说的一段话。
那时候他尝试着跟沈巍解释，“我和朱一龙之间可以有很多种关系。”
沈巍问他，“比如？”
白宇想了很久，最后苍白无力地憋出两个字，“朋友。”
“...不可能的。”沈巍轻声说，“沈巍和赵云澜，做不成恋人，就只可能是陌生人。”
白宇鼻腔里都是朱一龙身上带来的冷夜露水的味道，他在心里真诚地对着沈巍道歉。
沈巍说的是对的，他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感谢沈巍。
23
“第xx届金象奖颁奖典礼将于晚八点正式举行，朱一龙、白宇以作品《镇魂》双双入围...”
白宇窝在朱一龙怀里争分夺秒刷微博，一边刷一边啧啧啧感叹，“瞧瞧，我们俩粉丝又在撕，过了多少年了，怎么都没点长进呢。”
高雨儿刚刚做完头发，对着镜子狂翻白眼，“我要是你的毒纯我一定要打死你俩，想想我正在为我爱豆战斗，结果我爱豆窝在对家怀里候场。”
高雨儿越说越起劲，“她们说你们俩是被公司和镇魂女孩强迫着拍影版镇魂的，哭天抢地说你俩好可怜，都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能掌握自己的拍戏权。”
白宇嘿嘿嘿笑起来。朱一龙伸手圈住他的胳膊，点开一条在撕逼和啊啊啊尖叫中有些不一样的微博。
“@白水：没人比他们更般配。”
结果评论里全是，“兄弟兄弟。”“姐妹使不得。”“姐妹说不得啊！我们老福特见。”“冷静，这是兄弟。”“我们坚持住，让他们自己出柜，我们别抢在他们前面。”
“那么多人为我们找兄弟的借口，我们当然也不能辜负了他们不是。”白宇撑起来凑近看朱一龙脸上的绒毛，用鼻尖蹭了蹭，朱一龙索性低头亲他。
高雨儿瞥了一眼，连表情都懒得给一个。
24
白宇一下车就被镜头晃了眼睛。
“您和朱一龙先生本次以同一部作品入围金象奖，您能预测一下本次影帝花落谁家吗？”
白宇整理了一下衣服，想了想，“我觉得我们俩都悬，对手太强了。”说完双手合十望着镜头笑，“我还是个年轻演员呢。”
“你自己得不到影帝就算了，凭什么说我家哥哥拿不到？？？你和他什么关系凭什么代替他说话？？？情商太低了吧！”高雨儿一边整理裙摆一边翻着白眼拿腔作调学舌。
李砚忍不住笑出声，“控制一下，要下车了。”
进场，两人的座位相邻，朱一龙对着白宇一点头，白宇弯了弯眼睛，却没有过多的动作，媒体对着他俩一阵狂拍，头条都想好了。
“#朱一龙白宇关系僵硬#”
......
“...第xx届金象奖--”
屏幕上开始播放镇魂片段，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这意味着影帝肯定是朱一龙和白宇中间的一个人--多好的新闻！
朱一龙小声问他，“紧张吗？”
“不紧张，反正都是我们家的。”白宇同样小声地回答他。
“--影帝获得者，白宇--”
朱一龙比白宇更先站起来，然后把白宇扯起来抱了抱，镜头扫过白宇的脸，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主持人望着他们笑了，“朱一龙！恭喜两位。”
双黄蛋。
25
“...首先，我要感谢大家这么多年一如既往的陪伴与支持。”朱一龙沉声道来，“其次，我想借着今天这个重要的场合，宣布一件事情。”
镜头拉近，眼尖的网友发现他拿在手上的奖杯底座上刻着白宇的名字。
“...一个月前，大陆同性恋婚姻正式合法，我进组拍戏，山里信号不好，没能及时知道这件事情，也没能及时表明态度，这段时间有很多人揣测我对于这件事情的立场。”
他顿了顿，“...我想说，谢谢大家，谢谢为平权运动做出贡献的每一个人，我才能够站在这里，和我的合法伴侣一起，接受这个荣誉。”
他吻了吻白宇的奖杯。
白宇把手挡在嘴前咳嗽了一声，眼眶有些红，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你是不是很久以前，这样亲吻过我的镇魂令？”他弯起眼睛问他。
有多少个地方爆发出尖叫他们不知道，此刻他们只看向对方。
白宇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他转头望向前方，“赵云澜说谢谢大家。”
“白宇也谢谢大家。”他退后一步，接着说，“沈巍和朱一龙，一样谢谢大家。”
他们拿着奖座，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是沈巍和赵云澜的生生世世。
也是朱一龙和白宇的真切人间。
26
“@朱一龙：手动过滤抽。//@白宇WHITE：转发抽二十个我和龙哥的cpf参加我们的婚礼，酒店机票全包。”
“@白水：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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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让大家看到这么分裂、转折这么突兀的一篇文
但是这就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的心理过程
上一个周我把意难平循环了一百八十遍写完了前19
结果后来心态就完全变了，虐不起来
只想沙雕。
投票快乐！
